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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見過面的爺爺散文
盡管我來到這個世上的時候,爺爺已經病逝十多年了,但在我的感覺中,對爺爺卻一點都不陌生,因為我沒少從老輩兒人們那里聽到有關我爺爺的故事。
曾有人說,爺爺在本屯劉大財主家當長工時,趕過頭一掛膠皮轱轆大馬車,是個一流的車把式。同時爺爺還有一手出色的繩匠活兒,誰若求他打個繩子什么的,肯定是有求必應。
還有人說,爺爺雖然沒有進過一天私塾,但天生就聰明過人,竟然用尺子量一下米柜,就能準確地說出來可以裝多少糧食。在田間地頭,爺爺隨便撿上幾個小土塊兒,就可以進行較復雜的數字計算。
更有人說,爺爺雖然沒有讀過四書五經,人品卻極好,從來不會占尖取巧圖便宜,甚至在解放后斗地主分田地時,分給他的那份兒東西,他都認為那不是自己應該所得,晚上偷著給挨斗的富人家送回去。
爺爺雖是個精明的莊稼人,然而他卻連一壟屬于自己的田地都沒有。有一年春天,家里沒錢供父親念書,爺爺就到劉大財主家借錢,劉大財主找了各種借口,說啥也沒有借。借不到錢,父親就失學了。
也就是在這一年,由于年景不佳,旱澇不均,秋后莊稼的收成很差。于是吃不上飯的人就更多了,因此世道變得更不太平,明搶暗盜圖財害命的事時有發生,尤其是各處常常有土匪出沒,搶富人家的錢財珠寶,嚇得那些財主們把金銀財寶東埋西藏,惶惶不可終日。
臨近過年的一天,爺爺又到劉大財主家借錢準備過年用,結果還是沒借來。
爺爺很失落地往回走。走著走著他忽然看見路邊已被大雪積滿的溝里,露著一塊黑乎乎的東西。走近一看,原來是個包裹埋在雪里,但上邊的雪已經被風吹掉,包裹露出了一角。看那樣子雪里邊還不止一個包裹呢!爺爺心里明白,這肯定是劉大財主那樣的有錢人家怕土匪搶,把值錢的東西藏在雪地里了,等來年開春后再運回家。
當時的爺爺很窮很窮,但爺爺卻連打開包裹看看的想法都沒有。他往包裹上踢了些雪,又踩實,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有關我爺爺的故事,我大都一聽而過,惟有對這件事印象極深,令我常常想起,并影響著我如何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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