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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新:真誠亦或虛偽
王家新看上去是那種很真誠的詩人。也就是說,他的個人氣質與他詩歌所呈現的美學風格幾乎一致:簡斷、堅定、似有深意存焉。我指的是《一個劈木柴過冬的人》、《卡夫卡》或《瓦雷金諾敘事曲》。至于那些大量嵌入洋人詩句并美其名曰互文性寫作的東西(看上去像一面中國劣質水泥墻上鑲滿五顏六色的洋玻璃碎片,閃閃發光,眩人眼目),我以為這和一個詩人的真誠勞動無關;或者說,它們創造了另一種風格的王家新。在真誠的王家新身上,我們充分體會到里爾克那句名言的真切含義:挺住意味著一切。朦朧詩后期就已成名,經過第三代詩潮,再到如今的個人化寫作,其間風云變幻潮漲潮落。跟王家新同時出頭的詩人其中許多漂泊海外,許多改行下海,還有許多在迅速崛起的后來者如西川、海子的銳氣和才氣的逼迫下黯然袖手。王家新卻我自巋然不動,而且歷久彌新,逐漸成為當今詩壇的一個頭面人物,和后進們如陳東東等同臺亮相。這一切,不能不說明王家新身上有著某種堅持和獨立的品格。此種品格不僅促成他在現實中的成功,也是他部分優秀之作得以形成的重要因素。毫無疑問,王家新不是一個玩弄繁復技巧并以此為樂的詩歌雜耍者。長久以來,他致力于“深度意象”的營造與開掘。思力的集中和深入使他能夠比旁人較出色的完成這方面的工作。或者反過來說,正是思力深沉而單一的特性促使他自覺或不自覺地選擇了從這個角度來構建他的詩歌王國。在《鐵》、《烏鴉》、《樓梯》等一系列作品中,我們大致可以觸摸到王的詩歌特質:語言像釘子一樣從多個角度切入單一意象的外殼,試圖抵達它之內核同時窮盡此一意象的多重含蘊;獨白手法的頻繁使用令此種意圖顯得更為尖銳(針對意象來說)而明朗(針對讀者來說);此外,一種難言的沉郁之氣貫穿于字里行間——這是王家新個人氣質在詩歌中最直接的表露,增強了作品打動人心的力量。這些特質在那首為他獲得廣泛聲譽的《帕斯捷爾納克》中表現得淋漓盡致。帕在詩中已不完全是那個在俄羅斯堅持寫作的大師了,而成了王家新手里的一個意象核桃。王家新在其中注入了自己最主要的生命感受,傾訴了自己的隱痛和經驗。在此種意義上來說,帕斯捷爾納克也就是王家新。因此,這首詩的成功是順理成章的——再沒有比營造“自我”這個意象更能多層次、多角度的進行深入而真切的闡釋了,對于精擅此道的王家新來說更是如此。《卡夫卡》的出彩與此也不無關系。王家新與卡夫卡氣質部分接近:一種灰色的堅定,還有命中注定的憂郁。這令他能夠在某種程度上逼近奧地利天才的內心,并部分的道出其心聲。卡夫卡自喻為穴居動物,處于真誠狀態的王家新也像某種穴居動物,老是往一個方向不停的挖掘。堅持不懈終于使他有所成就,也使他區別于像一只花蝴蝶四處賣弄技術之舞姿的歐陽江河。毋庸諱言,在技術圓熟方面王不及歐。但這一點恰恰成全了王家新,使他干脆不在詞語表層上用力,而是深入到事物的內部。因此他的部分優秀之作面目明朗而內蘊深沉,具有動人心靈的力量。要知道,在我們這個時代,直指人心的詩作稀少如瀕臨滅絕的野天鵝,因此,真誠的王家新顯得彌足珍貴。
遺憾的是,這并不是全部的王家新,或者如我所言,存在著另一種風格和品格的王家新。品格即風格,詩如其人,這類古老的命題在王家新身上體現得格外明顯(這與他不像西川那樣善于并樂于“轉化”有關)。盡管我熱愛王的一些作品并受到啟迪,我還是不得不指出,他還表現出某種程度的虛偽。這一點我在閱讀《游動懸崖》時就有所覺察。王在《帕斯捷爾納克》中有一段感人肺腑的表白:那北方牲畜的淚光/在風中燃燒的楓葉/人民胃中的黑暗、饑餓,我怎能/撇開這一切來談論我自己。然而通讀全集,我不得不說自己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一種被人煽情而致落淚最后卻發現對方原來是在作戲般的感覺——王恰恰是撇開一切在談論他自己。王將自己的憂郁和失意看成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最高的痛,在許多詩中反復的傾訴,生怕別人不曉得。這令我不由得想起一個胸襟狹隘、目光局促、有著自戀情結的小男人,為了一些小小失意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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